第313章 瓮中捉鳖-《御宠医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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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咯咯一笑,撑着他的肩膀往后退。

    “赵十九,你先把话说完再睡。”

    赵樽轻嗯一声,尾调破碎在她的发端。

    “困!”

    一个字说完,他手臂又紧了紧。

    “喂!”夏初七笑着推他。可手在半空中,便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那紧紧抱住她的男人闭着眼睛,呼吸均匀,像是快要睡着了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,他肯定没有好好睡过,大抵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日子久了,他也神经衰弱,很难入睡,这才想要暂时放松一下,跑到她这里来找慰藉……或者说,找一个他可以安心睡觉的地儿。

    夏初七心里又酸、又涩,又暖。

    她一直觉得,只要有赵十九在的地方,她就可以安生睡觉。

    原来,有这种感觉的人不仅是她,他也一样。

    一种被心爱的男人需要的满足感,充斥在她的心窝里。她的手温柔地滑下去,圈在他的肩背上,一下下轻拍着,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熟睡中还紧蹙着眉头的男人,直到听见他细微的鼾声,自个才轻轻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两个人相处这些年来,不论发生大小事情,都是赵十九在她的面前遮风挡雨。夏初七承认作为女人她是幸福的。而且,她也甘于这样的幸福。兴许在前世时迫于社会与生存的压力,她还有过女强的梦想,但直打来到异世遇上赵十九,她便甘于做他的小女人,为他生儿育女,辅床暖被……

    这样的想法,她知道很没出息。

    可她就是心甘情愿。

    不是所有女人都想叱咤风云的。尤其这两年来,她的心性变了许多,性子也收敛了不少。曾经那些没心没肺,阴损邪恶的小心思,随着她为人母为人妻的生命进程也在慢慢褪变,身上那些尖利的棱角,也终于被一一磨去。有时候她回想起清凌河边,咬着芦苇凫水而下那个女人,都模糊得不像她自己了。甚至于,要不是看见那一把桃木镜,她都会怀疑以前的日子,仅仅只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“阿七……”

    腰上突地一紧,她抬头,看见了赵樽梦呓般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紧紧回搂着他,声音很浅,“快睡。”

    也不知赵樽到底睡着了没有,那眉目间蕴藏的冰霜似是更沉重了几分。一双紧搂着她的手臂,也紧了紧,但他没有睁眼,做梦一般喃喃,“做了个梦。”

    这么短的时间,都做梦了?还梦醒了?

    夏初七有些想笑,凑近他的脸,仔细瞧。

    “梦见啥了?梦中可有我?”

    赵樽喔一声,似是思考了许久才徐徐出口,“梦见我母妃做的玫瑰糕了。在柔仪殿那个似水亭下,有一片玫瑰园,是父皇专门为她种植的。她人俗,就喜欢玫瑰,父皇也不嫌她俗,便为她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品种,每每玫瑰开时,那玫瑰园便风姿独绰,艳丽非常。”

    说到喜欢玫瑰的贡妃,夏初七便想到了喜欢牡丹的张皇后。

    帝王之爱是多么神奇?他可以送结发妻子牡丹,以示尊荣,也可以给心爱的女人一片玫瑰园,代表他的爱情。可到底他爱谁,谁又能知晓?

    想到远在京师的那些人,夏初七抚了抚赵樽的背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他犹自道:“母妃会在花开得最艳丽的时候,亲手把它摘下来,再把花瓣一片一片扯下,放入精美的琉璃器皿里,等它风干做糕点……父皇总不能理解她的行为。他说,等花快谢时,再摘不是更好?何苦独撷于芳香时,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在说这些话时,赵樽的面色很平静,除了眼睫偶尔眨动一下,那波浪不惊的样子,看上去就像只是在随意与妻子唠着家常……

    夏初七心知,战事烽火中,他终是担心贡妃了。

    至于他有没有想念他那个心狠的父皇,她就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看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和事,不仅牵引着她,也有他。

    默了一会,她心绪复杂地紧了紧手,抱住赵樽精瘦的腰身。

    “你父皇问时,你母妃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赵樽道:“她从来不对父皇说缘由,只是笑。”

    轻“哦”一下,夏初七微眯着眼,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唇,笑道,“我猜她是联想到了自己吧?女人如花,你母妃便是花中极品。有花堪折时便得折,花期如梦,谁知盛开时不摘,会不会被风吹雨打?”

    她完全在胡说八道,东扯西扯,可赵樽竟是认同的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阿七,等居庸关战事告一段落,你给我做玫瑰糕吃。”

    半带严肃半带请求的声音,夏初七不常在赵十九嘴里听见。

    也不知为什么,心脏微抽一下,这一刻,她非常的心痛他。

    曾经她听人说过,不管男人长到多少岁,骨子里都住着一个孩子,都会有孩子气的一面。做他们的女人,不仅要在受他们保护的时候,放下架子,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,也得在适当的时候,安慰他,鼓励他,做他们母亲一样的女人,给他母性的温暖。

    她抬手,第一次抚上赵樽的头,像拍小宝音那般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慢吞吞的,她抽掉他的发簪,解开他的束发,缓缓道:“不管外面发生什么,现在你啥也别想了。好好闭上眼睛睡一觉。等你醒过来,你想吃玫瑰糕,我便为你做玫瑰糕,你想吃核桃酥,我便为你做核桃酥。这一辈子,我会永远在你身边,做你的厨子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很温柔,赵樽没有睁开眼,但眼睫的眨动速度,却快了很多。看得出来,他很是动容,一只扼在她腰的手,也动情地紧紧扼住了她。一个个细碎的吻,像融入了阳光的温暖,从她的发角开始,到眉梢,到眼围,到鼻尖,一点一点地吞食着她,触碰着她,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她,仿佛在怜惜世间最为贵重的珍宝。

    “赵十九……”

    被他这般对待,夏初七有些情不自禁。

    那出口的声音,仿若细碎的低呤……

    “你别这般,外面有守卫。”

    赵樽嗯一声,呼吸杂乱无章,紧着她的手臂越发用力。

    “阿七……”他不想做什么,只想抱抱她,解解馋,可一搂之下,从丹田处熊熊燃起的火焰,顷刻间便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,淹没了他的理智……他怀里的女子,就像那惑人的茯百酒,闻之生香,触之上瘾,即便他那般用力地抱住她,还是觉得不够,不够,还想要更多,更多……那针刺般的渴望蜇在心底,不做一些实际的事情,已是不能满足他的焦灼。

    他的手心捂上了她的嘴。

    “乖,别出声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夏初七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不出声儿是个什么概念?她还没有想明白,那原就辅在地上的褥子已是他翻腾得不成样子,褶皱成了一团,脑子嗡嗡的,嘴巴被他厚实温暖的大手捂着,在分明外头有侍卫有巡逻兵还有无数帐篷的情况下,她紧张得心尖绞绞着,怦怦直跳,反倒平添了一抹与往常不一样的感受,或说刺激。

    “阿七……”

    他低低唤他,滚烫的肌肤切割着她。

    “你想我做皇帝吗?”

    在这样的时刻问出这样严肃话来,夏初七微微诧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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