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吧啦吧啦 (1)-《左耳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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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地良心,我可是真心的。

    我去了“算了”。“算了”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一家酒吧,是我表哥开的。我算是那里的不用给工钱的业余“驻唱歌手”。

    表哥拍我的脸一下说:“吧啦,你老妈电话打我这里来了,让你回电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钱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她说要回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吧。”我喝完一大口啤酒说,“这话她说了十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哪儿都一样。”表哥说,“你也别太在意了,高兴点儿,啊!”

    我冲他感激地笑笑。

    我表哥看上去衣冠楚楚,但他是在黑道上混的人,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亲情,他对我的安慰,也不过是走过场而已,这一点我相当的清楚。

    星期六的晚上。“算了”依旧聚集着那些身体和心灵一样浑浊不清的小孩子们。我穿着是我最喜欢的黑色蕾丝花边吊带背心,裸露的锁骨和后背在灯光下散发着氤氲一样的气息。我一个人站在很小的舞台上,低低唱我最喜欢的许巍:

    等待等待再等待

    心儿已等碎

    我的心是河两岸

    永隔一江水

    是我自己重新编的曲,用的是明亮的g调,我的嗓音依然可以游刃有余。

    我听见他们的口哨和掌声。心里说不上高兴还是什么。“骚货!”我在鞠躬之后看到一个长发遮住脸的女人,她尖叫一声,从人群里钻出来,手上的酒瓶不由分说冲着我的脑袋飞过来。我一闪,躲掉了。我在我的黑色蕾丝内衣外面迅速套上大衣,然后我转过身,轻轻用手按了一下嘴唇,给了她一个飞吻。我眼看着她被那些男孩子架住,还象头小牛一样直想往我这冲。我往后退了几步,然后转身,摇摇晃晃离开了那里。

    “有种别走!你这个骚货!妖精!”门关上的一刹那,我还听到她的声音,像一个输掉一切家当的赌徒一样无辜而愚蠢。

    原来这个世界上,傻大个也是有人真正爱,并且愿意为她拼命的。

    不用说,刚才那个女人肯定是黑人的也许情人也许追求者也许前女友,或者只是他的妹妹。我不清楚。也不想清楚。

    在我心里,男人只是车票,不停走路就需要不停换车票,这样才能看到远方的风景。我的内心是自由流淌的溪水,汩汩向前永远不停。

    永远不停。

    我低下头给自己点一根555。然后瑟缩着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大步走过。

    夜风清凉,我的长头发在风里飘荡。我的孤单,没有人知道。

    我去了天中外面那家拉面馆,那是我喜欢的一家拉面馆,不大,但是破天荒地干净。我在里面呼啦啦地吃完了一碗面条,让老板娘给我放了许多的香菜和许多的辣椒,然后,我打着饱隔回到家里,倒床就睡。

    这一睡,我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。

    周末的晚上黑人要挑天中的篮球队队长,这事他们闹腾了好多天了,他们嫉妒天中那些天之骄子们,不干赢人家绝不罢休的样子。才早晨10点,我还睡着黑人就打我的手机,整个枕头震动个不停,我按了扬声器,象举着只喇叭,听他在电话那头很兴奋地叫:“老婆你来看吧,看我怎么把他们扳倒。”

    我毫无兴趣。

    我问:“你姨父没宰了你?”

    “哪能?”他说,“你是不是为我担心了?”

    “哈哈。”我笑。

    “来吧,老婆。”他的臆想症又犯了,说,“你来看看天中那些小子怎么跪在我面前求饶的。”

    我对他说:“亲爱的我来大姨妈来了,让我睡觉。”

    然后我按了关机。

    可是到了晚上我突然想去看看。我对着镜子开始化妆,还是用了我喜欢的这种绿色眼影——lancomecolorfocus,deepforest。深深的丛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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